為了幫柯的wish版增加點文章,
我寫了一點開頭,總覺得不太夠,還是在網誌上寫好一點。
靈感是那天跨年要去打保齡球時,穿過那一家柏青哥。
裡面那個女人吸引了我的目光不能轉移,加上我剛剛看完逆女...
最近我開始愛上擦指甲油,從黑色開始到粉紅色帶點亮粉。
我的指甲很小,為了不讓我自己繼續病態地啃咬它,我擦指甲油的技術越來越好。
我老是在黑暗中擦指甲油,藉著一盞小小的床頭燈,我甚至可以一邊叼著煙一邊擦。
鑰匙聲音轉動在門把後,她嘴裡含著煙踉蹌入門,「都幾點了還不睡覺!」
我沒看她,繼續擦無名指最小片的指甲。
「死小孩,睡覺。」她一邊碎碎念,一邊脫了衣服進浴室,「洗完澡出來要聽見妳打呼!」
浴室花拉拉地開始流出香味,她今天怎麼這樣早?
我偷瞄了皮包的腫脹程度預計是沒有賺太多錢,不過臉上表情似乎帶著點曖昧的笑容。
我想起她的臉,她那充滿粉刺的臉頰,
凹陷的雙眼充滿著血絲和黑眼圈,鼻子歪歪斜斜地站在臉上,
嘴唇很厚,但不知為何她老是愛擦血紅色的脣膏,是想驗證「血盆大口」這個成語?
接吻的時候口腔的煙味和帶點風塵的滄桑,第一次差點令我反胃。
她總是喊我死小孩,聲帶因為長期的煙癮變得凹凸不平,沙啞地像是插了喉管。
太瘦了她,細細的腿像是竹籤一樣插在高跟涼鞋上,一點品味都沒有的穿著她熱愛紅色,
洋裝是紅色的、指甲油是紅色的、連眼睛都是紅色的。
我沒有關燈,翻過身往牆壁靠攏,牆很冷,我打了幾個冷顫,
明天第一堂有課,而我的報告還沒有結束,咖啡喝了一口就擺在桌上,忘了洗澡了。
會不會遇到可愛的學姊?她會不會再坐到我旁邊?她會聞到我身上的煙味麼?
書包裡面好像還有今天早上沒有吃完的麵包,
生活綠應該還沒有喝完,指甲油的蓋子忘記鎖緊了。
她有沒有吃飯?可不可以不要再抽煙了?天氣會不會好一點?我們該出去走一走,
畢竟她好久好久沒有呼吸新鮮空氣,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太陽了....
我醒在早晨的七點零五分,我從來都不用鬧鐘。
悄悄地跨越熟睡的她,我起身洗澡。
準備要揹背包的時候,咖啡杯被收拾掉了、麵包被丟入垃圾桶了、生活綠只剩空罐子在桌上、
揉得爛爛的兩張一百塊攤平在桌上,我沒有拿。
學姊丟了一包口香糖到我的眼前,「身上怎麼都是煙味?妳才幾歲!」
我拎起衣領聞聞,都是她那個牌子,又細又臭又苦的煙。
我塞了兩粒口香糖入嘴裡,「對不起。」
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我需要道歉,我也沒有在她面前抽過煙。
「拜託好好唸書,報告又沒有交了,妳可不要像我一樣被二一呀。」
我默默地點頭,「學姊有看天氣預報麼?」
「嗯?怎麼?」
「這幾天天氣好不好?我想出去走走。」
「聽說是不錯的噢,不過我這幾天很忙耶。」
我尷尬地拉起微笑,「噢,那,沒有關係。」
今天課很少,回到家還是下午,她當然不在家了,
兩百塊還是攤在桌上,似乎在等我回心轉意一樣放射著無辜的光芒。
真她媽的像個娘兒們。
我把破舊的窗簾不拉開,灰塵洋洋灑灑地降落在我的頭頂,我罵了幾聲髒話,
看著陽光灑落在地板上我笑開了。
木頭地板黑黑的,充滿著刮痕,我提了桶水奮力地開始刷洗,床單枕頭都拿出去外頭曬過。
坐在嶄新的房間裡我翹起腳在夕陽下抽萬寶路,兩百塊用掉了,拿去買香菸,
兩包我的萬寶路,兩包她的。
她不斷地把代幣以巧妙又熟練的方式投入那小小的長方形孔,
手上握住那一個小小的圓形旋紐,煙含在嘴裡緩緩地吃入她的口紅顏色,
那是我第一次遇見她的樣子。
手上我握著的是最古老又最最笨重的像機,我想要去拍出這樣墮落的東西。
我瞧見她,她瞥見我。
在我看來她的年紀幾乎要到四十歲,而她淫穢的笑卻讓我不得不保持清醒,
她掐住了我的臀部,我轉過頭去,她口中的煙霧散開在我的眼前,然後我聽見:
「跟我回家,阿姨喜歡妳。」
其實我從那一瞬間就已經陷入永恆的昏迷,我想她的煙是化骨綿掌,我的理性只剩屍水。
等了一個夜晚她沒有回家,我的報告已經結束。
留了一張字條在我要出門之前:
「出去走走吧,這幾天天氣很好。
明天早點回家,睡飽一點早上可以出門。」
我開了門發現她就站在門口,脫色的口紅往我襲來,
煙味和食物的氣味混在一起,我已經認定這就是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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