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後七日》與我的阿嬤。

原來以為是喜劇，在我看完《Knight and Day》，
正想要延續下去這個感覺。
但我卻在開始的大概五秒鐘就開始哭泣。

「今嘛你的身軀攏總好了，無傷無痕，無病無煞，親像少年時欲去打拼。」

他們從父親的手中解下手套，我也曾經透著那樣的手套，
撫摸著那網狀下，阿嬤的手。
眼淚不斷的模糊眼睛，嘴裡只能一直喊著，
她從一開始會回握著，到後來因為乾裂而破皮的手掌。


制式化的喪禮，我哭到不行的時候回望著葬禮人員，
他們冷靜的顯得我們像個白癡。
繁複的手續，跪到膝蓋痛得站不直，
散了滿地的零食和米，我們要一一用手撿起。
和罐頭塔合照的議員我們也有，
不知道是誰從哪弄來的，我們也有馬英九寫的輓聯，
議員來了好幾個，大部分是派代表，
其中一個因為阿嬤曾經去助選過，非常有誠意的本人出現了。
但我仍然不記得她是誰。


我們的所有親友幾乎都來了，
看著我長大的那些親戚，還有好久不見的美術老師，
原來時間已經過了那麼久。


「是的，我也經常忘記。」


彷彿這個禮拜還要去看阿嬤，還會吃到那一道紅燒獅子頭，
還會看著她在門口揮手，還會和她坐在涼椅上牽她的手，
還會陪著她去買菜，她還會來我學校帶我回家，還能幫她擦地板，
還可以幫她洗背，還可以聽她說起以前阿公的故事...


她的爸爸因為她的十八歲生日隨手給她一顆肉粽，
讓她騎他的野狼機車，還一邊唱著生日快樂歌。
我的阿嬤總是記得我的農曆生日，
會為我準備紅蛋和雞腿，
紅蛋是她親手染的，我仍然記得洗手槽會因此染得紅紅的。
沾一點鹽，大概兩三口就會吃完了。


整部片子其實是很溫暖的，
顏色和配樂都霧霧的，所以我也沒有想到，
我會在看見字幕跑出來的那一瞬間，
嚎啕大哭。


才知道，我是那樣的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