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4月29日 星期六

Hollow。







我曾經是空心的,就像空心菜一樣。

那孔隙逐漸地,像植物的莖,水分悄然地緩慢爬上頂端,

然後就像是煙頭上的火花,發出最後一聲喘息的呻吟死去。







於是我在整個夜裏未曾闔上眼睛,睡眠超過12個小時之後吞下便利商店的45元便當。

打了幾個飽嗝抽一根香菸,喝自己煮的開水。

血液裏跑著防腐季和尼古丁,越來越重的腦袋和越來越輕的體重相互地壓榨著。









如今我睡眠的時間一樣超過12個小時,

但是身體裏面填滿了一種像是LSD的藥劑,昏昏沉沉的發出童稚的聲音,

向我身邊的女人用尚未刷牙的臭氣說早安。

然後擁抱了一會兒,喝了一大杯的溫開水,煙癮越來越輕,而體重越來越重。







回到那陰暗的小套房,那陪伴了我無數的失眠夜晚,

承受了我多少苦悶文字的鍵盤,滿載我空虛寂寞煙灰的木頭書桌,

白牆上擠壓我迷亂黑暗瞳孔的巨大的「椎」。





舖上了灰塵,用海綿洗去。









「我想回家。」我對妳說。







而我們彼此都懂那個家不是只有彼此家人的那一個廣大又乾淨的別墅。

一個默契的微笑,剪刀石頭布。

最後我們淋著一個小時的大雨也要回來這個曾經有妳四年光陰也瀕臨失眠的套房,

妳的薄荷,妳的蛀牙,妳的一切的一切都將歸屬於我曾經空洞的身體。







伴隨著我的智齒和我的脊椎妳的脊椎,我的左邊妳的右邊。

鮮少接吻和做愛的現在,我已經不會再是一個空的人。

夜裏在馬桶上偷偷點了一根香菸和村上的文字卻又驚醒了熟睡的妳。

妳的皺眉,我想用我的擁抱和親吻熨平。





一起開心地看重播上百次的電影,看充滿生活知識的日本節目,

做我們愛吃的早餐,炒出一盤甜美的高麗菜,妳帶回來的青蛙撞奶,

偶爾鬧脾氣的口角,一口被妳禁止的香煙,全身赤裸的共浴。









我們回家了,就在這一個既安心又溫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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